每次听到有人说那个小伙子,我都难过的想死。
一、岁月长,衣衫薄
家里有一张穿着纱裙跳舞的老照片,让我还能回忆起模糊的童年。
我的出生也许是一个错误,深秋的北方小镇,草木摇落露为霜,仿佛昭示着我今后的命运,就像它一样。
那个年代,大院里的男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呼啸而过,懵懂的我会想着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安分呢,扭头接着和女孩子们一起 跳皮筋儿。
“你的裙子松松垮垮的,干嘛不穿裤子?”小伙伴问道。“唔,因为,人家只有裙子呀”
小孩子们的衣裳都是百家衣,总是扯不清这衣裳到底最初是谁的。亲姐还有堂姐们大我好几岁,于是,我偷偷藏起了好多姐姐们的裙子。
我妈其实是想先要一个姑娘,再要一个儿子。万万没想到我虽然是个儿子,却天天想着穿着裙子出门玩。除了前几次把我大骂一通,后来也就没很严厉的管着,于是我愈发变本加厉,也懒得理会邻居大妈异样的眼光了。在我的记忆中,穿着裙子在大院子里玩的男孩子好像还不止我一个,记不大清了。
小时候的我,总是喜欢女孩子才会喜欢的,粉粉绿绿的裙子,香香的皂盒子,花花草草以及一切看起来美美的东西。看到男孩子们打来打去嗷嗷叫,总是会皱着眉头,巴不得离他们远一点。直到有个女孩子突然告诉我说,你为什么有个小鸡鸡?我哭着回家了,找到一把美工刀,想着它要是不见了,那我就和她们一样了。
我笨的连刀都不会使,把手指头给切了。
幼儿园被强迫穿着堂哥的衣服,只记得我天天都在哭,不愿意穿着男孩子的衣服,也不愿意排队去厕所,跟着大院里女孩子们都习惯了,男孩子们一排排站着比谁更远,这让我很难接受。
“你应该站到那边去,而不是使劲往闺女这儿钻”,老师打了我一顿。我有点恨她,独自坐到角落里听讲,很少出声了。
我突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,整个世界就像崩塌了一样,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说我是男孩子呢?我觉得我不是呀,我应该站到穿着裙子梳着羊角辫儿的姑娘家队伍里去。
六一有个汇报演出,老师让全班都去准备新衣裳,排练舞蹈。我就像不良儿童,除了捣乱就是不配合,无奈之下,老师特许,“你就穿着裙子去跳吧!”
就像困在笼中的小鸟,终有一日打开了牢门。
每个女孩子都会有一个小秘密,我的小秘密就藏在床下的小箱子里,那儿都是偷来的姐姐们的裙子。
挑了一件最喜欢的黄色纱裙,一点眉心红,我笑的很开心。
就像花儿一样。